Saturday, May 21, 2011

无题

最近两月作息大乱,盖因一周三次的晚班。美国最大的医疗电话口译公司邀我入伙。我大喜,难得的机会!既可赚零花钱,又和学的知识彼此想长。“Well, for our new interpreters, we need them to do a two-month graveyard shift, minimum commitment is three hours a day, three days a week.  After that, you can move to daytime shifts.  Are you on board?”“Yes, sir”,我回答,欺负新人,到哪都一样。想要让简历沾大公司的光,就要牺牲。于是,每周一、三、六晚上11点半到2点半,我就守候在电话旁,期待被人点到的机会。每次铃响,拿起听筒说,“this is Chris, your Mandarin interpreter, how may I help you?”

电话量并不多,一般一小时一两个,每个五到十分钟。晚上去医院的人并不多,一般是急诊(像车祸、突然肚子痛之类)和生产。我发现医护人员的工作之一就是打探他人隐私。偷窥欲或八卦欲很多人都有,只是平时出于教养将它们压制,不去问人“你几岁了”,“你结婚了吗”,或“你最近一次和人发生性关系是什么时候”这样的问题。可在妇科检查时,这些都是必问的问题。有时一些太太听到是一位男口译员就不好意思,我就要向她们解释,我们的口译完全保密,您也看不到我本人,我们不会流露任何个人意见,您不必不好意思,来,我再重复一下医护人员的问题,您最近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... ... 

实际上这是一份很有成就感的工作。很多人一句英语也不说。比如有的第一次住院的老人,晚上病房里太吵睡不着,就因为不懂英文,他就忍着几个小时不敢叫护士来。直到受不了了,才会叫护士,护士把我们连到线上,两分钟就把问题解决了,他就可以好好休息几个小时,在医院里的休息对病情恢复还是很关键的。还有就是婴儿生产。首先是让我对母亲们充满敬意,单从电话里就能感觉到她们在宫缩时的疼痛程度。还有就是参与生产过程,“请您先深吸一口气,然后憋住这口气几秒钟,使劲推”,场面很是揪心。可是我参与的几次口译,医护人员都在关键时候把我掐掉,“好,谢谢,再见”,我能想像接下来他们一定是七手八脚地把婴儿拽出,可我还从未听到新生儿第一声哭声,真让人气馁。

上晚班直接结果是我休息不到。我白天很少可以睡着,因为总是潜意识里认为白天睡觉是浪费光阴。而恶性循环,我一休息不到,一天都象在梦游,所以周二、周四和周日,我就整个人状态都很差。情绪也不好,比以前容易发脾气。幸亏这两个月还有一周就要结束了。数着日子期待。

口译还是有些进步。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同传,例如生活会话、名人故事性的演讲、杨澜访谈录这样的节目等。NPR这样的新闻还是不行,只能勉强跟读,因为未知信息量太大。现在体会到为什么很多同传的人做久了不愿做交替传译,因为前者只要进入状态,顺句推动,跟着走就好,准确度也要求不高,只要把话说圆了就行,用的是短期记忆,而后者要长期记忆,还有记笔记的能力,准确度要达95%左右,所以现在我的同传反而比交传好。最重要的一点是脸皮后了,不会太紧张,每次都是和自己说,好口译也就是传百分之七八十吧,心一定,就进入了状态。对自己中文的自信也强了起来,慢慢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份才赋。离杨澜这样的人的中文还差的很远,他们的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顺,那么象聊天,我的话听起来就很硬,象是刻意雕琢,应该是语言风格也近如人性格吧。唉,梦想要一个个实现,路要一步步走,馒头要一个个...

补一张Boba的照片。